專欄
  中華鱘數量銳減,也是大江大河治理的危機表徵。而要恢復整條河流的生態系統,不能靠分段治理,而應建立流域的概念。
  今年9月,長江水產研究等多家研究單位確認,2013年,在葛洲壩下唯一的自然產卵場,中華鱘沒有繁殖產卵。中華鱘的命運拐點,出現在葛洲壩截流的1981年。那年開始,因向上游產卵的通道被阻斷,中華鱘在壩下扎堆引發過度捕撈,加上污染和誤傷,從萬尾銳減至57尾。
  其實,中華鱘的問題只是長江所面臨問題的一個縮影。水利專家劉樹坤早就曾概括:長江成了“唐僧肉”:水量豐富,只想向它索取,忘了補償;長江已經自身難保,是病態的河流了,誰來救長江?
  當河流的生態系統變成了一張“破網”,物種面臨滅絕危機就不會是個案。2011年,農業部官員趙依民表示,長江里的“四大家魚”青魚、草魚、鰱魚、鱅魚的產卵場正在減少,魚苗發生量也減少了97%。
  有專家說:中國水利工程中建設的大壩、水閘、水電站,對生態產生了某些影響:原來流動的河流節點化,流域的水循環短路化,水利循環絕緣化,生態系統孤立化。但在此之外,保護長江生態還需要更多層面的努力,如中國科學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員曹文宣所言:過去很多努力的“效果都不是很大”,具體表現在國家一級重點保護動物白鰭豚已經“功能性絕滅”,另一種一級保護動物白鱘已經10年不見蹤影。
  現在長江面臨的還不只是魚的問題,還有些新的問題。比如挖沙,現在鄱陽湖、洞庭湖、長江到處都在挖沙,嚴重破壞了底棲動物的棲息地,致使河流生態系統的功能不斷喪失。挖沙破壞長江生態系統,卻很難制止,一個重要原因是跨地域治理缺乏足夠的協調和統籌。在這方面,國外有不少經驗值得借鑒。
  我曾經採訪過德國水利部的高級官員。他告訴我:在上世紀70年代,由於萊茵河幹流河道被高度渠化,兩岸密集城市排放的生活、工業污水使河道嚴重污染,魚蝦幾近絕跡,一度被稱為“歐洲最浪漫的臭水溝”。
  為了河流的健康,萊茵河成立了“保護萊茵河國際委員會”。該委員會是個非常有分量的“跨國組織”,主席要輪流做,但秘書長總是由荷蘭人擔任,因為荷蘭是最下游的國家,最有“發言權”;委員會設有若干技術和專業協調組,如水質組、生態組、排放標準組、防洪組和可持續發展規劃組等。
  1995年,起草了萊茵河地區“防洪行動計劃”;1998年,締結了《萊茵河保護公約》。到2003年,排入的水已達標,萊茵河水也變得清澈;萊茵河支流中發現了洄游而來的大馬哈魚產下的幼卵。
  這種思路也為國內很多專家所認同。劉樹坤為中國的大江大河治理指明的一個重要建議就是:要建立流域的概念,分段治難以恢復整條河流的生態系統。
  湖泊是人類文明的鏡子。水,是人類母親的乳汁;沒有了水,就沒有了生命,更沒有了人類文化和文明。2007年一位北京的中學生在武漢水生所得知白鰭豚的瀕危時說:今天的長江已經不適合白鰭豚生存了,那麼明天呢?
  關註中華鱘,已經不僅僅是關註一條魚。
  □汪永晨(環保學者)  (原標題:救中華鱘,不只是救中華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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